《番外二：上海夜未央》（7）你願意讓我加入嗎？
大樓三十二樓的辦公室裡，葉世軍跟林凱旋並肩坐在沙發上，兩人望著靠在辦公桌上兩臂交疊垂首在沉思的趙憾生，他已有好幾分鐘不言不動。
林凱旋已經容忍到極限：「Shawn，你有何看法？可以說句嗎？」
趙憾生抬眼望了望她，慢慢把靠在桌上的腰背伸直，交疊的兩臂也放開，雙手支在身體兩旁的桌子上，整個動作就如居高臨下，對獵物虎視耽耽的鷹隼：「我不認為有問題，鳳哥擬的這個計劃書很高明，先拉攏不同公司投資在你的項目上，以眾籌的方式為項目籌集資金，他提議跟這些合作公司的條件既有吸引力，也保障了你的利益，你們覺得那裡不妥當？」
葉世軍有創業的經驗，行事決定也有進取的一面，他明白風險，胡鳳至草擬的計劃書他沒有異議，葉世軍介意的是跟胡鳳至的溝通和他的態度，對於當中的細節一時未能了解，跟胡鳳至的溝通每每困難，他不明白的地方，胡鳳至卻從沒有耐性跟他說明，三番四次不歡而散，他對創業從來都有準備失敗的覺悟，他享受籌備的過程，他了解創業艱難，他容納不同的意見，他接受失敗，但他受不了跟合作伙伴勢成水火的關係。其實說葉世軍和胡鳳至是敵對嗎？完全不是，葉世軍欣賞胡鳳至的智慧，佩服他的精準計算，讚賞他的隨機應變，只是。。他不能理解胡鳳至複雜的心思，不能容忍胡鳳至的低情商，不能接受胡鳳至的喜怒無常，這樣的合作關係實在是太累人了。
「計劃本身沒有不妥，安排也巨細無遺，只是。。。」葉世軍努力在腦裡搜尋適合的言辭，始終胡鳳至是趙憾生介紹給自己認識的，他不希望太過無禮，但又不想因為過份隱晦而令趙憾生誤會。
「只是擬定和執行計劃的那個人不妥吧！」趙憾生不慌不忙的接上話，語調平靜，臉上只有淡淡的笑意，似乎這是最自然最真實的答案。
「Shawn！我不是說Francis不好，事實上，他很聰明，很有見地，提議的都非常到位。。。只是。。只是。。。我。。我們。。」葉世軍望了望林凱旋，她的眼神中有擔心、有鼓勵、也有支持。
「只是你們沒法溝通，是不是？」趙憾生離開辦公桌，慢慢走過去辦公室落地大玻璃窗邊，陽光已經照到沙發邊了，他把窗簾拉上，隨後走到葉氏夫婦對面的沙發坐下。
「Shawn～Alex不是嫌棄Francis，也不是看不起他，只是。。合作伙伴要能在同一陣線上堅持，在同一視角上看人看事，還要能互相鼓勵互相扶持，這樣才有進步，才能好好運作。。。只是，我們跟Francis。。。真的。。。有點困難。。繼續合作的話，以後的路還長著。。。」林凱旋知道要葉世軍說出這一番話很為難，那她就代替他，當壞人小人就她一個人好了，反正趙憾生知她性格一向直腸直肚，容不下任何違心之論。
趙憾生微笑看了看林凱旋，也看了看葉世軍，這個女人的心思最易猜，趙憾生那會不懂得！今天這個場面他早預期會出現，只是出現的時候早了一點，想也是因為莫桂枝北京之行有阻滯，已經兩個星期，她人還在北京，沒有了她作中間調解人，南弦北徹的兩個男人溝通上沒問題才怪，而事實上能跟胡鳳至溝通的人，在這世界上就只有幾個，能夠了解的更是寥寥可數！
看著趙憾生只是一直淺笑望著她和她的他，林凱旋忍不住又再問：「Shawn，你有甚建議？或者。。或者。。我們是否應該換個合作伙伴。。你有合適的人選嗎？」
趙憾生稍為移動了身子，右手臂膀擱在沙發的扶手上，另一支手臂輕擱在交疊的大腿上：「沒有！沒有比鳳哥更合適的了！要不索性不要做，要不好好想辦法！」
聽見葉世軍嘆了一聲，林凱旋轉頭望著自己的丈夫，怕他會說晦氣話，可是她也太低估了他，葉世軍很認真的跟趙憾生說：「我知道他很利害，但合作總要你情我願，他。。。似乎不太願意，怕是因為你。。因為你的人情，他才勉為其難，所以他一直跟我抬槓～這樣大家辛苦，這個點子，我希望改善生活，為用者帶來方便，帶來幸福，可是，我們自己這樣的合作模式。。我們幾個就已經不能幸福了，還談甚麼為用者帶來幸福！」
「所以。。你寧願徹消計劃？也不嘗試了解鳳哥？」趙憾生想起自己初遇胡鳳至的時候，自己有種莫名的興奮，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，有種眾裡尋他千百度的驚喜，葉世軍似乎不一樣，其實也難怪，一個怪胎遇到另一個怪胎，他們自然惺惺相惜，旁人就算抓破頭殼也不會了解。
「了解？怎麼了解？他呀，沒耐性跟我們說話，要我們怎樣去了解？不是我和Alex不肯聽，而是Francis不願說，每次都要轉折地經桂姐傳話，花時間也累人吧！」林凱旋一肚子的苦水不吐不快，葉世軍頻頻點頭。
「那麼。。你願意讓我加入嗎？我來當中間人！」趙憾生臉上依然帶笑，但神情卻是很正經八百的，他不是鬧著玩，而是認真提出跟葉世軍合作。
再續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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