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January 31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6)


《第二十四章:水深火熱》(1)你賣甚麼關子!

有某些會員制的私人會所,會員享有很多福利,權限因為會員級數高低而有別,他拿著的是公司高層的黃金級會員咭,黃金級是第二級的會員級別,可以優先使用會所中的會客室,會客室有不同的大小,有單純設有三四人座位小沙發的小客廳,也有可以用作小型私人宴會的飯廳,再大的還有可容納一百人的畫廊展覽廳格局,最大的那個是半露天的展示台,有會員租用作公司或個人發佈會。

今天趙憾生租用的是最小型那種,三張小沙發椅圍著一個小茶几,貼牆邊放著一個大水盤,插滿翠綠的青竹子,最少也有十八九枝之多,每枝都筆直修長,足有半個人高,跟小會客室朱紅色配黑色的顏色很融合,貴氣中透出一種清高的感覺。

趙憾生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,早上十一時,太陽光已經差不多爬到中天的位置,他身處被垂下的窗簾遮蔽了的陰影中,瞇著眼享受著一方陽光射進來的熱度,稍微出神。

他被敲門的聲音驚擾了,這個會客室是從內開門上鎖的制式,外面的人只能等裡面的人把門打開,會客室有隔音設備,保安嚴密,私密度很高。趙憾生趕緊過去開門,門後面出現的是那個想被稱為Ashley的林凱旋,趙憾生錯身讓開,她裊裊娜娜的踏著三吋高跟鞋走過來,一身粉綠色的套裝裙,今天她把頭髮束成一個丸子頭,跟她這身行政人員的打扮有點違和,但趙憾生卻察覺她跟以前有很根本性的分別。

Wednesday, January 30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5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20)很要緊的嗎?

三藩市以一日四季見稱,就是一天可以經歷四季的天氣,臨海地段晨早大霧,就像春天那種濕漉漉回南天的景象,中午大熱頭,知根知底的都會在裡面穿上短袖衫或薄衣,到了下午近黃昏就起風了,就似秋日裡涼風陣陣,晚上不必說就成了冬夜,早出晚歸的習慣帶著一件質地較厚的外衣,甚至是大褸,不然黑夜站在街頭很容易冷得牙關打震的。

雖然已經是八月底了,晚上的三藩市頗有寒意,推開餐廳的門,風是從腳下卷進來,諸曼音下意識的雙手抓著外套的領口拉高,面頗剛好一半藏進去了。趙憾生轉身把她攏進懷中,左手環腰,臉湊近她說:「這樣暖一點嗎?」她抬頭笑笑,點了點頭,她伸手握著他環腰的左手,兩人在冷清的街頭走著。

他的車子泊在兩條街外,路上人不很多,零星一兩組三五個人結伴同行。趙憾生拉開副駕座的車門,護著她的頭把她塞進車廂去,自己再繞個圈到駕駛座去。

「有點晚了。。。」沒等他說完,她接上道:「去你那裡吧!我在那裡還有換洗的衣服~」說完她的臉龐緋紅起來了,她咬著唇,死死的直視前方的玻璃窗。

Tuesday, January 29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4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9)就像是安撫著一個小孩子那樣

其實她以前就不是一個想冒尖的人,想著找份普通中上的工作,進了SOLAR,她覺得很幸運,算是超額完成了;想做個普通中上的成績,安安穩穩的過,幾年間升了職幾次,年年有加薪,還被點名表揚過幾次,她覺得努力就有成果,那是自然定律;想有個普通中上的對象,平平淡淡的過就好,結果公司紅人成了她的男朋友,還是職場內的姣姣者,對她總是保護著寵愛著,那不只是一般的幸運,那是中了千年大頭獎;可是,這樣的人生卻忽然讓她很不安,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,自己不夠優秀,好像怎樣努力也不夠好,他的保護讓她特別覺得自己好像寄生蟲像藤蔓,依附著他吸取養份,因為有他,她超越一般小花小草迅速茁壯成長;因為有他,她被異樣的目光注視著、妒忌著,不知不覺變得更沒自信,面對其他職場上頂著光環的女人,諸曼音有種高攀了的自卑,她覺得自己被認可都因為他,因為有個優秀的他,他為她遮風擋雨,他為她掃清前路,他為她指點迷津,她的存在價值不能少了他,如果抹去了他,如果把他從她的自身價值中抽走,她究竟會剩下多少斤兩?她自信自己不會一文不值,但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風風光光的諸曼音。

Monday, January 28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3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8)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

張彬冷笑了一聲:「都說女人最愛難為女人!你看的跟男人看的不一樣呢!」他夾了一著豬耳朵,那股麻油香和少許麻味讓人食過翻尋味。

諸曼音白了他一眼:「當然不一樣,妖媚子功力只有受眾看了心花怒放,有實力的話,又何必要耍這些下作功夫!」她看不起旁門左道的上位方式,偏偏女性在職場上也有逼不得己的時候,有些女人覺得自身有條件可以利用來走捷徑,白放著不用就對不起自己了。

「話不是這樣說的,不見得女魔頭沒有實力,只是她比較會掌握男人心態吧了~職場上要和上爬不容易,特別是女性,必須要有強大的心、靈活的手腕、比常人多更多倍的努力。。。能攀上高位的女人都是厲害的角色,不能小看!」說著勺了一小碗貢丸湯,呻了一口湯,夾起一個貢丸送進嘴裡去。

心裡不得不贊成張彬說的,諸曼音工作上見到的成功女性都是差不多一個典型:勤力、堅強、能忍,同時有不少比男人更有心計,女人心思普遍細密,要算計人的話,恐怕比男人更利害。她也夾了一著豬耳朵、一塊豆乾,趕緊在張彬把貢丸都全送進腹中之前搶回兩個。

Saturday, January 26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2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7)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

他真的那麼忙嗎?聽張月雲說,他在過去一周都是忙得腳不觸地,有時是半天關在辦公室裡沒出來,有時是一兩天沒在公司出現,他辦公室的落地玻璃一直被長長的簾子完全遮蓋了,裡頭是天是夜沒人看得見,有人沒人也不知道,坐在外面的Anthony也是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,不知在辦些甚麼秘密任務。

上個周末,他告訴諸曼音自己會忙上好一陣子,短期內不能天天接她下班,著她不要太晚歸家,也說周末也會忙,讓她周末不要過去,他或許要臨時出差也說不定,反正阿姨又出了門旅行,她自己一個還是留在家中穩當些。

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,也只是不定時收到他的短訊,偶爾來個電話也是話不多,很多時是匆匆幾句就要掛上了。她在納悶,究竟她的男朋友在忙些甚麼,張月雲打探不到,開發部好幾個計劃都交由趙憾生手下的副總監或經理跟進,張月雲自己也沒得閒著,她說有幾個客戶的新產品要做評估測試和市場調查。

Thursday, January 24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1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6)那是怎樣的胡塗爛賬!

三十一樓的行政人員會議室裡坐了四個人,那裡不是一般員工可以進入的樓層,辦公室在這一層的都是公司裡最高層的決策者,他們掌管了半個美國的業務。趙憾生面前放著幾個厚厚的硬皮文件夾,他打開其中一個正在細看,雖然他一臉平靜,但越看文件的內容越讓他心驚肉跳,那是怎樣的胡塗爛賬!

這個會議室可容六個人,是較小型的會議室,中間放著一張小圓桌,門口那一邊是全幅落地玻璃,此時卻被拉下的幕簾遮得密不透光,外面完全看不見會議室中的一根針,會議室也有隔音裝置,所以就算是在外頭貼著木門側耳傾聽也不會聽到一丁點聲音。

坐在桌子中間的Mr. Briggs據說看見這疊文件後大發雷霆,旁邊的Mr. Grill也按捺不住的一隻手掌拍在桌子上,放在桌上的一隻咖啡杯傾側了,咖啡也灑了一片在桌上。會議室內唯一的女性正抽出面紙巾在抹著,她叫金允喜,是西岸財務部的主管,她手下的一個職員幾個月前向她報告有多筆賬目存有疑點,她派人細細查看了幾年的賬目,順藤摸瓜下抽出更多問題賬,當中牽涉的高級職員多達十個,中層或低層的共二十多人,有關款項累積起來超過兩百萬美金。

Wednesday, January 23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90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5)我暫時不打算有甚麼改變

放了兩星期假的某人回到公司後忙得天昏地暗,她的男朋友是卻是早就一直忙得天昏地暗,兩個人反而可以有時間抽空一起吃晚飯。

叮咚!

短訊傳來:「今晚晚點吃飯好嗎?我想做好手頭的工作,吃過飯直接回家去。」

諸曼音看看電腦屏幕,報表還有兩頁,她抓起手提電話,續個字打著:「可以呀,我這裡大概再要多一小時,其他的明天再做也不遲的。」

「好的,我可以走的時候再找你。」那邊幾乎是半秒回覆她的短訊,她看完笑了笑,回了一個比著大姆指的表情符號。她放下手提電話,專心看著電腦屏幕,手指在鍵盤上飛舞。

地下電梯大堂正中站著一個窈窕的身影,清爽的套裝,腳上穿著一吋高的皮鞋,手上挽了一個皮包,足以放進A4呎吋的文件夾,她有時需要把文件帶回家,大一點的包包會比較方便。她看了看手錶,鼓著兩腮,嘟了下嘴,念念有辭的抱怨:「不是說到樓下等嗎?都10分鐘了還不見人!」

趙憾生出了電梯就匆匆跑過去,遠遠看見大堂正中的身影,他微笑著從後面挽過腰肢,在她的耳邊細細嘶磨:「等好久了?對不起~」

Tuesday, January 22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9)


《番外:那年的六月某天》(5)以後這裡就是他的家

我的心口抽了一下,孩子說的都是基本生活所需,想他以前的生活連這些都有所不足,是甚麼樣的折磨才讓孩子變成了時刻戰戰競競,惶恐不可終日?我沒說話,男孩子有點不知所措,眼睛裡看到的有絕望、有驚恐,也有一閃即逝的不甘心。

除了無奈,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。我打開車尾箱,男孩提起背包和布袋子,我伸手過去想替他拿過,他輕輕側身避開:「先生,我自己來可以了,不麻煩你。」我微笑了,也不勉強,先走兩步,領著他到裡屋去。

我給他簡單介紹了旅館的大概,指點了他餐廳在二樓,兩邊是旅客的住處,主屋的後方是廚房、園圃、洗衣房、工具屋等,最後當然是帶他到我們住的地方,讓他放下行李,好好安頓下來。

我指了指一道木門:「這是你的房間,你看看有甚麼缺少了就跟我講,以後我給你添置。」

他轉頭看著我,那雙眼睛有很多疑問,似乎不太相信,我示意他開門,他乖乖的推門,看見那個房間裡面,他就呆在當場沒進去,我從後面推他一把:「快進去,放下行李,好好洗個澡,再把行李收拾一下。」

Monday, January 21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8)


《番外:那年的六月某天》(4)我會乖乖聽話的

「孩子的爸爸是我的好朋友,他是愛爾蘭裔,Shawn是這個孩子的本名~」

「哦,原來如此!太好了,幸好他爸爸還有你這個好朋友!那他的中文姓名呢?這孩子對於自己的中文姓名。。不知為何,有種異常的執著,我曾經勸過他,美國這裡中文名字不是法定的,只是華人圈中方便喊喚吧了,他可以隨時更改,反正這個名字也實在。。有點令人尷尬。。可是他就是死活不肯,感覺就好像。。。好像生死關頭時可以抓緊的最後一根稻草,明知救不了命,卻又抓得死死的不放開。」

我原也不想解釋太多,這個名字。。怎麼說好呢?不是不光彩,也不是見不得人,但就是帶著了濃濃的負面情緒:「趙是他媽媽的姓氏,她是華人,至於名字。。我也不太清楚當中原由,抱歉了~」

林牧師趕忙搖著手:「沒關係,沒關係,先生莫介意,我也只是純粹好奇,奇怪為甚麼給孩子選了這個名字,Shawn是神賜的禮物,而憾生卻正正說了父母不想孩子出生~這孩子以前在這裡曾經被霸凌,當中有因為孩子的名字,他被其他院中的孩子取笑,說他是不被期待生下來的,父母都不要他了,難怪他跟孤兒院這個地方特別投緣。。。」林牧師看著我的眼光好像把我看得通通透透,對於憾生這個名字,我特別心虛,特別難過,也只能回報一個苦笑,喉間已經哽咽了。

Sunday, January 20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7)


《番外:那年的六月某天》(3)他就是我的孩子

這是第三次來這所教堂了,也是孤兒院所在,跟林牧師通電話跟當面交談過已不下十次,他把孩子的照片寄給我,我又輾轉把相片再寄給蘭兒,其實相片中的孩子已有十一二三歲,不再是她當年見的黃口小兒,只是我也驚訝那雙眼睛那張嘴,不就是蘭兒和John的再版嗎?要說孩子跟他們沒關係也沒有人相信。

林牧師跟我最後一次解釋領養手續,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放在他的案頭上,上面貼著幾個標籤,分便寫著Michael Wong,Thomas Yoshimura,Jack Leiva,Will Jackson,看著我的眼眶也熱了,這些標記著孩子漂泊的童年歲月。

咯咯!

那是有人敲門的聲音,清清脆脆,乾淨利落的兩聲。

「Come in~」林牧師抬起頭朝木門喊。

Saturday, January 19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6)


《番外:那年的六月某天》(2)那孩子怎麼了?

「那後來呢?」我深深疼惜這個可憐的孩子!希望之後遇到的不是甚麼惡人,不過兩年三個家庭,應該不會是甚麼好事了吧!

「孩子回來後,變得更沉默更孤癖,他特怕人走近或觸碰他,這孩子也太真能忍,明明每晚都發惡夢,就像一隻驚弓之鳥,一點聲音一點動靜都讓他緊張兮兮的,福利署讓心理學家過來作評估,說他受了驚嚇,心靈受損,要好一陣子才能緩過來,我當時也想讓他在院中多待一會。可是不多久有一家開洗衣店的人家來領養孩子,他們夫婦剛巧在門口遇見Will,一眼就看上了,說孩子很合眼緣。這家的男主人表面看也頗老實的,只是他的妻子和女兒卻原來又是惡魔,他們來領養Will時說想找個男孩子好幫助做點粗活,當時我有問過Will要不要再看看,他不知道是渴望有個家還是想逃離這裡,一口就答應了,我即使有點猶豫,最後都耐不著他再三要求,讓他跟這家人走了。雖然不是甚麼富有人家,但看入息和家庭資產,也算是安安穩穩,我只希望這次能讓他找到實實在在的一個家,誰知。。。又是事與願違~唉~」林牧師搖了幾下頭,眼睫低垂,似乎又是難堪的一次經歷,蘭兒呀,你的孩子還有幾多苦頭要受?

「又是被虐待嗎?」我的心肝撲撲跳,實在不忍心孩子一而再受到傷害。

Friday, January 18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5)


《番外:那年的六月某天》(1)可憐的是無辜的孩子

那是蘭兒不知道的,我就在番外跟讀者說件事吧!

那年的六月某天,天晴,萬里無雲,就只有一片藍天,藍得讓人覺得有點太耀眼,這個藍是那樣的澄淨,那樣的明亮,不是憂鬱的藍,而是那個細心眼女人形容的蔚藍,她對於很多事很人的心思很細,就是顏色都分得非常清楚,紅是朱紅、火紅、大紅、亮紅、鐵銹紅、豆沙紅、緋紅、絳紅、殷紅;黃是鵝黃、明黃、鮮黃、粉黃、蛋黃、琥珀黃、金黃;她最愛的紫色分得尤其仔細:粉紫、薰衣草紫、紫藤紫、醬紫、絳紫、甲紫、赤紫、木槿紫、丁香紫、纈草紫、礦紫等等;這個天色,她的形容詞是蔚藍,跟寶石藍的高貴神秘不同,跟軍人藍的嚴肅不一樣,跟粉藍的跳脫相異,湖水藍是水的顏色,蔚藍是天空特有的,有種遼闊空靈的感覺。

這個小教堂隱沒在一處山腰裡,前面植了一排阿勃勒樹,它有個個俗名叫黃金雨,也有人喚它金鍊花,台灣品種叫欒樹,正式英文名稱叫Golden Rain Tree,也就是它被估稱黃金雨的由來,現在正好開花時節,樹幹上垂滿一束束金黃色的小花,遠看就像一隻一隻掛在樹上的金色荷包,這個是她說的金黃色,卻不顯俗氣;Benny心裡莫名有喜感,暗暗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,今日此行應該不會空手而回吧!

Thursday, January 17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4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4)冥冥之中有主宰!

「聽說被送進了一所孤兒院。。在南加州這裡。。。」她說的時候,心暗暗的絞痛。

Benny定神望著她,都猜到十之七八:「你想我幫你找他?」

她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了幾回,慢慢點了點頭,他大大的嘆口氣:「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!你這人,你這人。。就是。。唉~」他不知還該如何說她,狠話心裡有很多可以放,但他也了解當初她的難過和無奈,只是也太任性了吧,終究是苦了孩子,他可心疼這個未見過面的孩子,不知他會長得像爸爸還是媽媽。

她垂頭瞪著膝上平放著的自己的手指,指甲都塗了一層厚厚的粉紅色的指甲油,那是她從很多年前就喜歡塗的顏色,如今看著卻覺得有點太花倩,不竟自己已非當年十八年華,眼角的魚尾紋都出來了,剛過四十歲,感覺自己已經是垂垂老人的心境,或許就是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吧。

「只是。。。找到了又怎樣?你想怎樣?」Benny皺著眉頭問她,臉上的神色有點複雜,不驚不喜不怒不哀的,又像是每種情緒都有一點,趙芝蘭被看得臉都熱起來了。

Wednesday, January 16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3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3)那個歲數應該是

「你知道我未試過嗎?我跟Benny都曾多番試探Shawn,他總是未聽得幾句就激動,直接終止話題,轉身離開,對母親這個辭他是一點都不想聽進耳,那你來說,他會給我辯解的機會嗎?我也這一把年紀了,忍一忍就一輩子了,又何苦折騰自己又折騰他?他的童年已經夠苦了,我又怎忍心再破壞他現在的好日子!」

那是趙芝蘭的心結,當她變成了Mrs. Hale,現在又換作Mrs. Pallino,這個結只是越綁越緊,她無心去解,也不敢去解,可是那也是綁縛著他親生兒子的心結,沒把它解開,他的夢魘就沒有離開的一天。

兩個女人最後左一搭右沒一搭的說著,諸曼音把阿梅一家的事也說了,往後的趙憾生沒有提,有關Shawn如何來到南加州跟著Benny,由Mrs. Pallino娓娓道來:「我照著Mrs. Brown給我的地址過去,見不著那家人,跟鄰居打聽,他們跟我說那家人遇上交通意外,全家只有最小的兒子存活,比對了年紀,我相信就是Shawn,據說被送去了孤兒院,我的心如鉛墜一樣,一下子跌到底了,多番打聽,似乎是南加州的一所孤兒院,於是我又去找Benny了。。。唉,說著,你會看不起我嗎?」她斜眼看了看諸曼音,見她皺了眉頭,一臉不解的:「我一個結了婚的女人,還心心念念想著以前的情人。。。」

Monday, January 14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2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2)你甘心一輩子就這樣?

「那後來,後來Shawn又怎會去到Benny那裡?是你們?」諸曼音聽著這一連串故事,發現比那些偵探小說、推理小說更峰迴路轉,只是主骨幹是有點蕩氣迴腸的愛情和倫理故事。

Mrs. Pallino眼底有一點靈光閃過:「經過這次Benny的提醒,我靜悄悄的去到Mrs. Brown的家,打算偷看孩子,看他過得好不好,可是卻找不著,原來我去南加州沒多久,他們全家就搬走了,我問了她的鄰居,輾轉找到她的新地址,可是卻沒見到我的孩子,只見到Mrs. Brown帶著兩個女孩子,應該年紀比我家孩子小兩三歲。最後我忍不住,現身直接問她,說我想見一見孩子,就是偷看一眼也好,那知。。那知,那個女人居然。。。」

她握緊拳頭,膝上蓋著的那條毛毯都被她抓得皺巴巴。

「她把Shawn送到另一個家庭裡去~」諸曼音的聲音彷彿是天籟一般,既是清脆,又是軟軟的輕輕的溫溫柔柔的。

Mrs. Pallino驚訝的抬頭看著諸曼音:「你怎麼知道的?是Shawn告訴你的?他還說了些甚麼?你說給我聽!」她激動的站起來,想舉步走過來,卻腳上用不了力,從新跌坐到床上去。諸曼音緊張的走過去看她,被她捉住雙手:「你快告訴我,告訴我,你知道多少?全都告訴我!嗯?」

Sunday, January 13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1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1)這真是諷刺!

下午的猛烈陽光照得人頭眩目花,Benny領她到屋子後面的長廓上坐下來細談。他嘆了很多口氣,趙芝蘭落了很多眼淚。奈何橋上,有人喝了孟婆湯,歡天喜地去投胎從新做人;有人死得不甘心,摔了盛湯的碗子,帶著怨恨投入轉世的長河。

「John是怎麼死的?」Benny後悔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他,而他卻沒有好好照顧她,他的犧牲成了她的心結,間接也造成了三個人的悲劇。

「車禍,被車子撞死,到醫院沒多久已經斷氣,救不回。。。他倒好,一死了之,可憐我和孩子孤兒寡婦,舉目無親,完全埳入經濟困境。」多年後說著,她還是咬牙切齒,眼睛噴得出火。

「他退役時應該有福利金,他也可以拿他的保險金吧!」Benny退役時就領了一筆不算少的補助金,足夠做點小生意。

「那傢伙欠下的債都要我來還,孩子出生時花了不少錢,我的積蓄也不多,他死了,債主都上門追我償還,我那有幾多錢,家中貴重的東西都變賣來抵債,債清了,我的口袋也掏光了,我和孩子的生活就沒著落了。。偏偏我在這裡沒幾個朋友,要借都沒門子,孩子小,找工作也不太可能,屋子是越搬越小,最後就只是一個床位丁點大的那種板間房,廚房衛生間都是共用的。。。」

Saturday, January 12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80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0)我們三個人都有錯!

男人在前面走著,女人在後面追著,前面的人一直留心後面跟著的人,保持著幾步的距離。原本經過廚房再轉出去後面的樓梯和走廊是到後面花園的捷徑,但他帶著她走在屋子的長廊上二樓,從餐廳側邊的一道樓梯再走回地下那層,從屋子後居的長廊轉出去,繞了這條遠路,沒有人看見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,來投宿的游客一般都出外了,屋子裡的都是在旅館工作的員工;況且他們還保持著幾個身份的距離,看見了也只當時旅館主人帶顧客參觀吧了。

男人停在一處開墾了幾個小菜田花田的地方,他轉身背手等著,看她還有三步來到自己身邊,他又踱著步沿住那幾塊田邊上的小徑慢慢走:「我這裡也算是部份自給自足的,種點菜呀花呀自用,可省下一點錢,這是餐館前任主人出的主意,他開了個頭,我就順著辦下去,想不到。。呵呵!又真的不錯,不只省錢,蔬菜可以現摘現煮,現在新鮮蔬菜是餐廳的一個賣點。。。」

女人跟在後面聽著走著:「為甚麼不辭而別?」

男人轉了半個身子,側頭低眉笑了笑:「那有?那天不是跟了說了再見嗎?」

女人抿著嘴,語氣帶著責問:「胡說!你還在絞辯!你明明是避開我!你是逃走!你這混-蛋!」

Thursday, January 10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9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9)你說!就一句!

「那阿姨你之後的日子是怎樣過的?」諸曼音坐在睡房中的小沙發上問。

坐在床上的Mrs. Pallino眼睛吊著天花板,思緒又飄回去廿多年前:「拿著Mrs. Brown給我那一點點錢,我索性去了南加州,想著從新開始,苦日子又不是未嘗過。」

「為甚麼是南加州?再遠一點不是更好嗎?」通常想從頭來過的人都想走遠點,為著避開回憶,為著有個新局面,為著沒有人認識,而她只有一個理由:「我聽人說。。。在南加州見過Benny,我想。。我想。。我們可以回到從前一樣,沒有John沒有孩子,這次我們應該可以在一起了。」

「唉,人海茫茫,要找一個人,談何容易!不過你終於找到了吧!」

Mrs. Pallino搖了搖頭:「當時找不到,找了幾年,我心灰意冷了,以為我們的緣份已盡,最終我嫁了第二任丈夫。。。可是老天又跟我開了個玩笑,渡蜜月的時候,我在那間旅館見到他,是我丈夫訂的館子,當時Benny剛接手不久,那個Benny's Big Sur的招牌還掛上去沒幾個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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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January 9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8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8)終究要分開

趙芝蘭抬頭望了一望,眼神凌厲得直讓素心心頭一震,是自己說錯了話嗎?這個年紀不會想獨個兒終老吧!而且言談間,素心覺得趙芝蘭對過世的男人似乎並不太深情,她沒稱呼他為先夫,只說了那人是孩子的爸爸,說不準他們是甚麼關係,是正式的夫婦還是同居男女,素心不自覺皺緊了眉頭,心活膩意的她對於別人複雜的情感不是太能理解。

「可以問一下這孩子的名字嗎?素心小心的打量著趙芝蘭的表情變化,她好奇,她想知道多一點這對父母的背景,純粹好奇的成份比有切實需要高。

趙芝蘭抬眼望了幾秒,眼瞼又再垂下,她輕聲軟語的回答:「孩子的名字叫Shawn,愛爾蘭語意思是神的榮耀、神賜的禮物。。。我為他取了個中文名字,跟我姓趙,名憾生。」說完抬頭微微的笑了,卻是滿滿的苦澀味。

「憾生?怎樣寫?」這個問題並不只是出於好奇,素心將來也會給孩子取中文名字的,雖然都不是法定的名字,也不打算登記在領養書中,但好歹多了解一下將來自己的孩子。

她咬了咬唇:「遺憾的憾,出生的生!」說著定定的瞪著素心,看見素心眼睛瞪得圓渾渾的,嘴角不期然微微向兩邊抽上去了,哈,相信沒幾多人會明白她這一個女子,作為母親把自己的情感壓到自己孩子的人生上,狠狠地扇了孩子父親幾個巴掌,這究竟是恨之深還是愛之切?相信是前者為多,後者也有一點點吧!

Tuesday, January 8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7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7)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?

「沒關係,人總要一死,反正都過去了,也沒甚麼好悲傷的了,日子艱難反倒磨人。。」趙芝蘭抬頭,帶著一絲微笑,令素心有點被攝住,驚訝她的丹鳳眼原來是那樣的漂亮,眼角還流露出不經意的風情,那是很多西方男人都喜歡的典型東方女性模樣,可是她的笑卻是讓人覺得有點苦澀,究竟這個女子有甚麼樣的故事?不過那是他人的私事,問太多似乎不太好,但要問的還是要問,要弄清楚的還是要弄清楚,她要的是乾乾淨淨,無後顧之休。

「母親對孩子是切肉不離皮,你為甚麼肯把孩子交給我?」素心直視趙芝蘭的眼睛,她想要看清楚,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。

趙芝蘭被她望得有點愣了,回過神後,躲避了直視的目光,她覺得心中的念頭令她很慚愧,卻是最真實的答案:「我山窮水盡了,可以變賣的都不留下來,莫說話今日不知道明日,我連當天的晚飯也不確定有沒有著落,我一個大人可以忍,但孩子在長身體,我不忍心他受苦,帶著孩子我找不到工作,拿救濟嗎?只是杯水車薪而已。。跟著我。。。我看不見他的將來。。。」她咬了咬唇,有淚水在眼眶中流動:「我想找個好人家,他不用捱飢抵餓,不用居無定所,我這個媽媽呀,實在是慚愧,帶他來,讓他受苦。瞧人家的孩子。。。過得開開心心,豐衣足食。。。」她眼簾低垂,兩大顆眼淚就滴到手背上,趕緊伸手擦了擦,也用手背擦了擦濕了一行的臉龐,不好意思的望了望素心又低下頭輕聲說:「失禮了,不好意思~我只指望孩子以後有好日子,看你。。。生活條件應該很好吧。。。」

Monday, January 7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6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6)那是孩子的爸爸

約在市中心一間酒店內的小餐廳,那是個五星級酒店,她穿了體面的寶石藍色套裝,那是她僅留的幾件較為名貴的衣之一物,只是手袖上有點擦脫線的痕跡,讓人知道那是一套舊衣服。從前的名牌提包都變賣得七七八八,只留下兩隻較為實用的,首飾可以賣出的都賣了,換來桌上的早餐、午餐、晚餐。。。僅只剩下一隻銀手鐲,那是John送她的結婚禮物之一,因為賣不出,就只好留著,原來她想扔了算,可以幾次把它丟在垃圾桶裡,她不知何故總是回頭把它撿起來擦乾淨,又重新用那塊絨布包好。

她在前台說了訂位人士的名字,侍應生在訂位登記簿上確定一下後把她帶到一張桌子前面,那是在角落位置的一張四人桌,已經有一個女人坐在那裡,桌上放了一杯咖啡和一碟西餅點心。座上的是年紀大概三十前後的華裔女人,樣貌不算標緻,但眼睛又圓又大,臉色白裡透紅的,明顯是養尊處優,補養得宜,臉上脂粉有點多,特別是那桃紅的唇色頗為花倩,不太切合年紀。那個女人沒有從椅子上站起,只是伸手示意她坐在對面。

趙芝蘭坐下後,抬頭跟等在旁邊的侍應說:「A cup of Vietnamese coffee, please~(請來一客越式咖啡,謝謝~)」她的前臂擱在桌上,對面那個女人低眸看了看她的衣袖,把目光收回:「我隨便點了一客小點,希望合你口胃,請賞面試試。」趙芝蘭捕捉到她看自己衣袖的眼神,不自然的把手收回,放在大腿上,低眉避過了目光相對,對面的女人也抬著下巴轉頭看了看餐廳裡的其他客人,再淺笑著回頭看她,一派大方得體。

Sunday, January 6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5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5)漂亮的混血兒最好

趙憾生的工作越發繁忙,差不多整個星期都差不多晚上十時多才回家,諸曼音為了方便照顧Mrs. Pallino,搬來住了差不多兩個星期了。不知是否那個田雞湯的效用,Mrs. Pallino的腿傷復原得比預期中快,她可以支著拐杖自己下床,不再整天卷在床上,不過諸曼音還是不放心她自己到樓下去。

「Venus,我可以照顧自己,你回去上班吧!不好休假太久嘛!」

「可是。。。」她著實也為難,始終不能長期休假,而且休假的理由也不好交代。

「沒關係,你預早準備食物,人老了吃得也不多,我吃點乾糧不會死的,我沒有那麼嬌貴~我知道你乖,對老人家好,不過我也是捱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走過來的,以前的苦日子我一刻都沒有忘記過。」

諸曼音心中有個疑團,以前沒問過趙憾生,就是問他也不會問出個甚麼來,不竟當年他也太小了:「阿姨,為甚麼你忍心離開Shawn?是不是有甚麼苦衷?」

Saturday, January 5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4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4)你以為我說甚麼?

星期六,趙憾生駕車來到唐人埠,讓諸曼音先下車,他去把車子泊好再回頭找她。在賣魚鮮的店子裡看到她買那些田雞,他的臉都冷下來了,今次她又買了四隻,那幾隻傢伙臨死前半閉著眼瞪著人的目光讓人不舒服,諸曼音索性扭頭不看,大叔利落的把頭斬下來,之後一個尖錐把那傢伙的一張外皮插在厚木砧板上,幾下手勢就把整張皮剝了下來,大叔把四隻剝得光光的小東西放在水槽裡清洗一下,全丟進一個塑料袋裡去,哈哈幾聲笑著把塑料袋遞過去,諸曼音蘭花手拈著塑料袋放進購物袋中。

從店裡出來,諸曼音一隻手挽著購物袋,一隻手挽著男人的臂彎,男人有點不屑的問道:「這個甚麼鬼來?誰教你的?」

諸曼音很是得意的笑了:「這是我媽很多年前從跌打老師傅那裡得來的秘方,天天煮湯,吃足一個月,甚麼骨折損傷都會好起來的。」

「人天生在復原能力,放著不理身體也會痊癒的!你就別折騰自己搞這套,看你在店裡面也青了,你那裡可以應付得來!」

Friday, January 4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3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3)她嘗試著去了解她

「那John現在在那裡?他怎麼也不要Shawn?」諸曼音說完這句被Mrs. Pallino一個凌厲眼神瞪著,心慌起來,驚覺自己說的雖是趙憾生的生父,卻也有指責生母之嫌,忙貽不是:「阿姨,對不起,是我失言了,我是想問,Shawn的生父那裡去了?怎麼這麼多年也不見他找自己的兒子。。。」

Mrs. Pallino轉過頭,眼眸低垂,說得雲淡風輕:「他死了!」

「死了?怎樣死的?那個時候?」她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,怪不得啦,趙憾生沒有被生父拋棄,是他逼不得已才沒有盡父親的責任吧了,心中暗暗覺得有點安慰,原來趙憾生的人生還沒有那樣不堪。

「是Shawn出生不久的事,車禍,救不回來。。。這混蛋,死得也太不乾脆,醫院賬單不說,原來欠了一屁股債,偏偏他退役了,沒有撫恤金,那一丁點津貼。。。我舉目無親,帶著個不足半歲的嬰兒,生活根本是捉襟見肘,積蓄不多,可以變賣的都賣了。。。他死了倒好,一了百了,可憐我母子倆個。。。為何他早早不死!」說得咬牙切齒,今日的Mrs. Pallino讓諸曼音覺得很陌生,完全不像平日舉止言談優雅和藹的那個阿姨。

Wednesday, January 2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2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2)既來之,則安之

「為甚麼?Benny不是。。。你們不是相愛的嗎?」諸曼音望著Mrs. Pallino,索性整個身子轉過來對著她。

「他是臨時要走,來不及見我。。她把我交託給他最信得過的同袍。。只是。。所託非人!」Mrs. Pallino坐在床上,背靠著一隻枕頭,眼睛死死的望著天花板,思潮又飄回幾十年前那一天。

「那個人是John, 他。。。其實也愛著你,是不是?」這些老掉牙的情節以為只有肥皂劇才有,但其實生活中很多人都是這樣走過來了。

「是,他愛我,我當時年少懵懂,後來知道了。。。當時在我心中只有Benny,我無法回應,我以為我可以等,也不用等太久,可是日復一復,我也開始灰心,開始懷疑,是否可以等到,直至有一天John告訴我Benny不會回來了。。。」她眼中有淚在打轉,每次想到這個,她的心坎就有一份不甘心,有一個埋怨,不甘心被愚弄,埋怨自己不夠堅定,她居然會相信這種話,既然已經等了這麼多年,為甚麼不等下去?就是差那一點日子,她居然等不到。

Tuesday, January 1, 2019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71)


《第二十三章:包袱》(1)只要他說一句

諸曼音真的去唐人埠碰運氣,其實有賣田雞的店可不少,她看見一隻隻蹲坐在大盤子裡的田雞,有胖的、有瘦的,有半瞇著眼的,有閉著眼不知是生是活的,諸曼音大眼瞪小眼的,那些田雞直把她瞪得毛管直豎著,戰戰競競的問店子裡的大叔:「請問那些田雞可以幫我殺了再剝皮去頭嗎?」

那大叔望了望她,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怕也是正常事,和氣的跟她說:「可以,沒問題,你自己去抓,喜歡那隻抓那隻,要幾多隻抓幾多隻,我給你好好處理。。不另收費。」

諸曼音聞言,喜悅之情自心發出來,眼和眉都發散著笑意,走過去看了看,盤子上方有個金屬夾子,旁邊有一堆筲箕,讓客人把選了的魚鮮食材盛著拿到店子另一邊的處理台去。諸曼音拿起一個金屬夾子,還未伸手就被一隻在大盤子裡跳了一下的田雞嚇了一跳,心中暗罵了一句死青蛙,看我如何把你燉了湯!

頓了一會,諸曼音走回去跟那大叔說:「可以麻煩你。。。幫我捉幾隻嗎?我。。。我不懂。。。」臉上有點尷尬的笑了。

大叔也見怪不怪的:「你這種小姐就是身嬌肉貴的!好吧,你要買幾隻?」大叔徐徐從處理台走過去盛田雞那大盤子那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