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August 1, 2014

齊琪、日川寺番外第九章:繫鈴人(1)

扎幌到函館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,日川寺不理家人阻止,要親自去接齊琪,原本益子提議由她去接,但因為齊琪都沒見過日川家其他人,況且這次安排的「綁架」非日川寺去不成。益子也因為日川寺休息了廿多天,公司的事務要處理的很多,同時離她婚禮和出國的日子已不遠了,最後她還是分身不來。之惠子跟敏和想跟去,一來擔心日川寺,二來想八卦小叔的女朋友長那樣,但日川寺想好好跟齊琪談談,所以這兩個小朋友最後還是要留守家中等候了。

美智子和日川宏都交帶司機小心開車,兩三小時的車程對日川寺現在的身體負荷不少,但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,凡事認定了就一定堅持到底,家人拗他不過,無奈只好著他小心,叫司機開車慢一點,他們就定時致電細問。

車上日川寺擁著齊琪,聞到她身上似有還無的淡淡女兒香,手上的觸感很真實,但心底還是不踏實,他閉上眼睛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刻,生怕這一切都是夢境,張開眼就化成泡沫。身體最後還是承受不了,日川寺倚著齊琪睡著了。齊琪在日川寺的懷中五味紛雜,一方面很疑惑,日川寺看似很勞累,身體像是不堪一擊,從前他是鐵人二號,有連續工作三天,每天睡不足四小時的紀錄,今天眼前這個人完完全全是一個病人的樣子,看他瘦了一圈,蒼白的臉上輪廓依然仔細分明,齊琪的手抖顛著撫過他的眉、眼、臉、咀,心疼得不能自已,這廿多天他究竟是怎樣過的?以為自己就夠苦,原來有個人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個空殼。


「對不起,我叫齊琪,閣下如何稱呼?」日川寺睡著了,齊琪想想不知還有多遠路程,還是跟司機打個招呼好的。

「太好了,小姐你會說日語,剛才還納悶如何是好。小的叫小澤隆也,在日川家差不多當了三十年司機了。。。小姐,因為小少爺身體不適,老太太和大少吩咐要開得慢點,希望小姐不介意。」

「小澤先生,日川寺甚麼病?很嚴重嗎?我看他很虛弱似的。。。」

「小姐,叫我隆也好了。小的都不太清楚,只是廿多天前有個早上,大少和三小姐急著要我開車送小少爺到醫院,小少爺待了十多天才回來,之後到現在都一直留在家中沒出過門,詳情小的不清楚,今天小少爺堅持出門去接小姐,原本老太太、大少和三小姐全都不贊成的。」

齊琪越聽越害怕,原來日川寺住院了,怪不得瘦了這麼多,面容這樣憔悴蒼白,一點都不是平日那個陽光男孩日川寺。齊琪滿目憐惜的看著擁著自己安穩睡了的日川寺,如果可以的話,她希望時光可倒流到廿多天前,可以有再來的機會,她不會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,自己被折騰不在話,更多後悔是折磨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。望著這個男人,雖然身體虛弱卻意志堅定的抱著自己,但願現在一切都不會太遲。

車子行駛了接近三小時,小澤駛進山中,到了半山上,轉入一條隱閉的小路,門口不在主道上,還有很多樹叢藤蔓掩護,完全是日川家一貫的低調作風。按遙控開了大閘門,小澤把車子駛入通往大宅的主道,車子停在庭園的右面。

齊琪推了推日川寺:「起來吧,到了。」他緩緩的睜開眼睛:「啊,對不起,不經意睡著了,你一定悶死了,我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。」

「沒關係,我跟小澤先生說說講講就到了。。。我也有說話跟你說,不過不急啦,我有一個月的休假,我們可以慢慢講的。」真的,實在有千言萬語,不知從何說起,兩個人真的要好好講慢慢講,以後還有一生一世等著他們。

日川寺輕輕的移動了身子,沒有大動作,正要推開車門,小澤已經把門打開了,日川寺先下車,轉身接過齊琪的手,小澤把門關上:「小少爺,我接老太太去了。」

「好的,我可以的,你去吧,麻煩你了,行李轉頭你回來再送到客房吧。」日川寺低頭示意,小澤再上車又開出門了。

日川寺拉著齊琪的手,力度很輕卻很堅定,沒有激動的熱度卻已足夠溫暖入心,只要這樣就足夠了,齊琪心中想著,只要可以以後都牽著手就夠了。

日川家人口算多,但因為家宅不算大,而日川家又不像其他暴發戶,私隱對他們最重要,平日只僱一個司機,主要負責接送日川宗雄和美智子,有時間會駕車送其他家庭成員,日川宏、益子和日川寺平時上班都自己駕車或幾個同乘一輛,方便上班下班時討論工事。其餘的傭人就只有兩個幫忙打掃和廚房雜務的女工,還有一個半職的園丁,宗雄和美智子從小就訓練孩子分擔家務,這還是不可多得的親子時間。

日川寺取鎖匙開了門,拉著齊琪進內,之惠子跟敏和在飯廳正在吃下午茶點,那是美智子今天準備上課作業時做多了的玫瑰花奶凍和柑橘綠茶。

日川寺介紹齊琪:「這是齊琪,我的女朋友。」

齊琪用日文打招呼:「午安好,我是齊琪,初次見面。」

看到兩人時,敏和剛吃下一口奶凍,呻了一口茶才能開口說:「你好,我是敏和。」

「敏和是我大哥的兒子,今年18歲,在美國念書,現在放暑假回國。這個是我大哥的女兒,敏和的姐姐。。。」

「你好,我是近田里美。」

「近田里美?」齊琪看著日川寺,面上的表情既錯愕又複雜。。。

日川寺大聲喊:「日川之惠子!」

之惠子伸了伸舌頭,小叔認真了,她還是不要耍寶了:「好了好了,不鬧了!對不起,說笑的,我是日川之惠子,日川寺是我小叔。近田里美是我一個中學同學,記者錯配了名字,那晚我喝醉了,是小叔把我帶回家,還捱了祖母一頓罵。後來照片的事,累小叔被人罵劈腿男,我就讓爸數落了一番,琪姐姐,你不要怪錯小叔啊。。。小叔,可以了吧。」把後話交回給日川寺自己解釋。

日川寺一臉無辜的看著齊琪,輕聲跟齊琪說:「See,我說過是記者手誤弄錯了人吧。」

齊琪尷尬的看著日川寺:「知道啦,對不起。」轉向之惠子:「明白了,謝謝你之惠子,還有,請跟近田里美說聲不好意思,把她跟你小叔拉上關係,委屈她了,哈哈哈。。。」

日川寺板起了臉:「齊小琪!」可是眼裡心裡都是寵溺,有愛就有妒,如果齊琪不怒的話他可慘了。

「爺爺在家嗎?」轉向敏和跟之惠子問。

之惠子說著指了指後園:「爺爺在工作室裡。」

日川寺低頭看著齊琪:「那我和你去跟爸爸打個招呼吧。」

齊琪抬頭面對向上13公分的方向點了點頭,日川寺跟她步出後園,消失於玫瑰花叢後面,手依然是牽著的。

(後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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