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December 28, 2018

原創小說《送你一場春雨》(267)


《第二十二章:宏圖》(17)有些事,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!

「我就是不願意!我答應照顧她,也是逼於無奈,既是Benny最後的心願,我只好勉為其難,但我從沒有答應過把她當成我真正的母親。。。母親這個人物、這個稱呼。。。太遙遠了,我已經忘記了她應該是那一個樣子了。」趙憾生記憶中第一個母親在他三歲時離棄他,把他賣給讓他叫自己作媽媽的Mrs. Brown,她卻沒有作為母親去保護他,之後的媽米阿梅給了他一個母親的正面形象,可惜是她跟趙憾生只有幾年的緣份,往後的日子,再沒有一個人以母親的形象在他心中留下印象,如果不是Benny臨終遺願,怕趙憾生今生今世也未必會再見這個擁有著多個名字的女人,莫說住在同一個屋簷下。

「從前不開心的往事就讓它過去吧!阿姨為丟掉的兒子傷痛一生,你。。。何不行行好?不一定要真的把她當成真正的母親。。只是。。。對她親近一點。。關心她多一點。。。她都一把年紀了,日子也許不多了。。我知你是個面冷心熱的人,就當是可憐她,讓她餘下的日子過得寬心一點。。。好不好?」諸曼音小心翼翼的說,就像是手上捧著一件易碎的古玩薄瓷器,連呼吸也壓得低低的、輕輕的。

趙憾生的周圍就像一個低氣壓,陰霾一片,諸曼音的情緒像被拉扯得緊緊的琴弦,似乎再多一秒就會登的一聲斷了,她被他冷冷的表情嚇得手足無措,這一刻跟晚餐時歡愉甜蜜的氣氛完全是兩個樣,她已經沒有信心可以說服面前那個男人,心痛得像被利刀一下一下斬割,無聲的在滴血。

她慢慢提步走近,兩手輕輕捧著他的臉,手指抖震著,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滾,她努力抿著嘴,好一會才叫了他的名字一聲:「Shawn。。。」她用力緊緊的抱住他,感應到他胸口激烈的心跳聲,他一個平日處變不驚的人,心底究竟是害怕還是意難平?

「這是我的底線,不容任何人僭越,包括你!我是希望跟你可以長長久久,但你要知道,有些事,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!有些人,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!」他一邊撫著她的頭髮一邊說,語調是何其平靜,但聽得諸曼音心驚肉跳,心口像被刀刺進去又抽出來,一下又一下的,淚水不受控的像斷了線的珠串落在趙憾生的胸口上,抽泣的聲音變成了放聲嚎哭,她抱他的手臂收得更緊,彷彿要把他掐進自己的身體裡,她已經分不清是在為他難過還是為自己難過。

趙憾生垂下頭,臉頰貼住她的頭髮,來回細細的磨擦著,她的髮絲還帶有點濕氣,讓他的臉感覺到些微涼意。他閉上眼,黑暗中,他默默地感應著懷中女子的溫軟,思潮起伏間,他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何其重,所以今晚更要跟她挑明,他真的打算跟她一生一世的走下去,他不能容忍他們的關係當中有一絲一毫的分歧,或是半點半分的距離。

他幽幽的在她耳邊細道:「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算計。。。不應該有隱瞞,我寧可你光明正大的跟我說出要求,那怕是我不能夠做到的,你想知道的,只要問,我會坦白告訴你,我可不能接受有人在我背後動心思,尤其是我最愛的人。。。我要的感情必須完全純粹、真誠。。。容不得半句謊話,更不要以為可以蒙混我、敷衍我,我或許不完美,眼裡更是容不下一根針,但我會盡我所能去愛你,也希望你也能夠以真誠愛我。。。明白嗎?」

「我。。。」諸曼音不敢抬頭正視他,心裡念著想著那個秘密,那個屬於趙憾生跟阿姨的秘密。

趙憾生嚴肅的看著她,心中有一個念頭:「你。。有沒有甚麼事情要告訴我?有沒有甚麼對我隱瞞著?」諸曼音心頭一震,是要說還是不要說?是應該說還是不應該說,一時拿不定主意,她要為這個秘密作一個詳細的風險評估,總不能在毫無準備下和盤托出,她害怕,她對趙憾生的反應無從把握,所以,她低著頭搖了兩下,趙憾生定睛望了她好一會,最後嘆了一口氣:「我希望從今晚開始,過去的就一筆勾銷,以後你我之間不再有隱瞞,坦誠相待,可以嗎?」

她抬頭看他,眼睛已紅腫了起來,他伸手指去為她抹去淚水,那斑駁的淚痕令他的心又疼又痛,好不容易輕輕的對她淺笑了一下:「不要哭了,眼都腫了。。。」她難為情的用手背去擦去臉上的濕意,看見他被自己淚水沾濕了的胸口,忙抓起放在旁邊的大浴巾,輕輕的為他擦乾。

他一手抓住她拿著浴巾的那隻手腕,一手環住她的背,把她拉過去緊貼自己,慢慢低頭吻下去,諸曼音閉上眼睛,用唇舌回應,這個吻又長又深,帶著複雜的情緒,手上的浴巾跌在地上,她空出來的一隻手攀上他的肩頸。微淡的月光下,兩個身影纏繞在一起良久。

再續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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