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我想或許是我們倆人十年已到了平淡如水,尚翰怕只是一時迷惑於這一點點刺激,才會給那個女的搭上,久之新鮮感過了,尚翰一定會厭,那時又怎會不回來我身邊?有幾多男人發夢都想站在我身側?要排隊的怕是繞著王府井大街幾個圈都排不完,我以為我倆還是有機會的,不竟我們已一起十年,我們南家還可以給他撐腰墊底,他要入主皇宇指日可待,葉總還是讓著我家幾分,羅子勛那孩子根本不入流,葉總都只是手底下沒人才會把他捧上來,如果我一早知道尚翰對皇宇有意就好辦了。他就是這樣的,總不跟我說,如果說一聲,我只要幾通電話就可以搞定了,何苦要步署經年的在背後花錢花時間?我家的人脈比誰都強,要查的要辦的都會穩穩當當的做好,這些資本那個張曉都沒有,她只能給他麻煩,沒能幫他事業上任何一把,一個小助理做得出甚麼花樣?她那能跟我比?我是可以讓尚翰呼風喚雨的女人,張曉只會要尚翰為她遮風擋雨,這樣的女人對男人的雄圖大業根本一文不值。
我一直以為自己對尚翰是最好的,不是嗎?我把最好的給他,但偏偏他就對最好的一切不以為已,我送的衣服是最合身的裁剪,我選的手錶是最保值的限量版,我買的車子是同系中性能最好的,我看上的房子是配備最完善的,尚翰總是看都不看一眼,通通給我退回來,退回給我有何用?這一切一切都是我為他而打造的,不會再作第二人選,我就是連轉送他人都懶得,就當留個念想,偶而回味一下我跟尚翰的日子。
直到那一天。。。我十年來第一次到訪尚翰的家,說來可笑,還不是尚翰邀我的,那一天我是作為魏思成的女伴。這麼多年來,我多想擁著尚翰走進一個我們兩人的家,這個夢一直都實現不到,我甚至早幾年前就在北京最好的地段買下一個獨立屋,用上最好的設計師,最上乘的裝修材料,最高品質的傢俬,單是那一扉門就花了設計師兩個月時間走訪歐洲才找到,但尚翰去到門前卻是不肯進去,他一直都看不到裡面,那一桌一櫈一磚一燈都是我花心思為他找來的,都是最好的最高質的。曾幾何時,我的夢想是擁著我的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皮質沙發上,披著絲質圍巾把著紅酒,把心底最綿密最細緻的心意都融入彼此相視的眼波中。可是自從回國後,他就變得難以捉摸,以前他都是寵著我讓著我,但後來的幾年都是我自己配合他,學他愛玩的運動,聽他愛聽的音樂,喝他愛喝的拿鐵,做他慣吃的西餐。。。有多久我和尚翰沒有好好的正視對方幾眼,他都忙著忙著,每次跟我見面約會都是疲累的,我就是想多親近一點,他都沒有了以前的耐性,最後還是我讓步退開。我終於可以步入尚翰的家,不過這次是挽著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臂彎,以另一個男人女伴的身份跟尚翰對話。看到他家中的陳設,我感慨良多,看到那扉門只是簡單的原色樺木造,牆是簡單的淡米黃色,窗框都是跟大門襯配的木啡色,窗簾沒有花肖的喱士式樣,還是厚實的棉質布,綴上暗暗的同色繡花,想是殷伯母的品味,就是不華麗不矜貴,但又說不上的舒服,如果我早一點看懂多好!
原來我從來都看不懂這個男人,這一點我跟尚翰那天都挑白了,我心中是突然有一把鏡子把一切都照亮了,尚翰要的就只是這些,他甚至應該是不屑那些華麗大氣,我以為把最好最高質的給他,他會高興,我身邊周遭的男人要的就是這些,但尚翰不要,他讓我胡塗了,我能把商場上一時風頭無兩的爸爸和弟弟都算得清清楚楚,從來我想要的,我都有辦法從他們那兒要到,只要運用一點小技巧,我想要的都弄到手,我不想見的都不會出現,可是一個尚翰把我南馥容的頭腦都搞亂了,在他面前我沒能好好的計劃,我以為會順著步前進,偏偏他就跟我背道而馳。要到西山,他只要順著前面直走就到,但他卻先要繞道到東海,再輾轉到南天,然後借著北風擋路走回,辛辛苦苦的最後還是到了西山,有一陣子我就是以為他有心跟我抬槓,我要幫的他偏不要,我認為不好的,他竟然想要,慢慢地我的細密心思都亂成千絲萬緒,再也織不出一張網,他就從那漏封的洞中游走了。
我忽然覺得我從前都好笨,何苦要難為自己去配合他?以前初相識時過得很開心,那時是尚翰讓著我,回到中國後卻是我追著他走,他就漸漸遠離我,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到英國,一直都不回來,那裡至少沒有南家的包袱,沒有跟尚翰的高低懸殊,我知道我家人的反對一直是他心中的刺,他當時就想放棄,只是我堅持,其實從那時起,我們的心就沒有再拉近過,在英國,我可以做沒有南家背景的Celine,他是白手興家拿獎學金上牛津的Shawn,我們兩人可以作為普通男女朋友的相交相知相守,現在一切都遲了,還不是因為一個張曉!她的出現把我和尚翰的分歧熱化,居然不到幾個月的相識就把我們十年的昇華都燒掉了,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簡單,想不到她沒背景沒姿色沒才能就輕易把我這天之驕女扳倒,我真是對她太掉以輕心了,如果當初可以再提防一點的話就不會有今日的一敗塗地。
錦慧的提議我的確是打從心中想做的,還是很想很想很想的那一種,只是那樣不會把尚翰拉回來,他認定了的就不易放棄,有時我覺得他是愛向高難度挑戰,不要做中國第一投顧公司,卻要入主皇宇,勢孤力弱的那能跟魏思成和羅子勛抗衡?還沒算上唐富和葉總,他跟姚光合作是步險著,一不小心就會給掏光,要是有我們南家就不同了,連魏思成都知道巴結我,尚翰卻是要另闢別途,一條沒人走過的小路。現在入主了皇宇又要退出來,單純就為了賺錢嗎?尚翰一向都不在意這個的,這次又入又出的動作,我真的猜不透,他在那放甚麼葫蘆賣甚麼藥?
要把張曉弄走,我自己都有方法,但那不免會傷了尚翰,我實在不忍心,而且他若是知道我做小動作,他不但不會回來我身邊,還肯定會恨我一輩子,所以我一直沒有行動,現在錦慧提出,我不置可否,要扳倒羅子勛作交換真的太便宜了,那個小毛頭弟弟一向衝動,葉總老早都不放心他,要找個籍口弄他下台不難,反倒是那個唐富不好對付,他是黨中人,爸和弟都不想惹太多麻煩,不竟現在南家都是打正旗號的商家,黨中勢力如無必要不想驚動,而且唐富跟姚光有點關連,踩上唐富難免跟姚光槓上,這才是個燙手山芋,不過就是我跟尚翰有萬份之一的機會,我還是想去拼一拼,自從跟尚翰分手後,我就已是支離破碎,還有會讓我更粉身碎骨的嗎?就是更不堪,只要可以回到最初,跟尚翰走在同一路徑上,那怕是追著趕著,我都甘心。只是我心中此時有點猶疑,我不同情張曉,甚至恨不得當初就把她撞死,我只怕累著尚翰受傷,我一丁點都不能看著他痛苦,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我都可以背上,以我南馥容這個名字,我就敢賭沒幾多個人敢來傷我和我的男人。
魏思成之於錦慧就如尚翰之於我,我們兩個都是一陣線上的,今日的她就彷如當日的我,但她比我更狠,我還做不到把自己的男人讓給別的女人,那怕只是一時兩刻,她不是大度,她的小把戲我看到,噴個她愛的香水在魏思成送我那個手袋上,為的就是宣示對那個男人的主權吧。那個雙套指環居然讓她找到,我是很喜歡那式樣的,從前就想擁有,不過指環這東西就是不能自己買,一定要男人送上才是,女人自己買指環的話,就是告訴全世界自己沒能讓個男人心甘情願許下承諾,尚翰就是從不送我首飾,他是真不明還是假不知,我到現在還未弄懂。
我和錦慧就好像中了魔咒,為兩個男人把自己都逼得不似人,表面我們風光亮麗,但說穿了是千瘡百孔,我不知道魏思成究竟是愛她還是利用她,反正我是不會為這個男人投入多少感情,只為心中現在留了一個大洞,正好要人來填填,魏思成只是暫時的一個小角色,他不是我會要的,我才不會跟錦慧爭,這樣的一條狼,我爭來咬自己嗎?才不要,他的野心不少,怕是有日引狼入室,後患無窮,現在討個開心各取所需就是了,不值得為這個男人丟失錦慧這個朋友,我一直要的都是尚翰,從來都只有他,將來我都希望我的生命中只有他,而他的生命中只有我。
南馥容番外完,初發百度藍田五十弦吧第154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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