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ne 23, 2014

《南馥容的幸福番外:阿富汗變奏曲》之三 救贖

南馥容無力的伏在救援人員的背上,那個救援員抓緊她的腿彎下身不讓她跌下來,一邊拼命跑,南馥容在他背上不舒服,頭昏眼睏,喉間像火燒一樣,忍住了淚水,卻忍不了心痛,她不愛在人前哭,但此刻擔心在車裡的Joseph,明明是近在咫尺,卻偏偏隔了天涯,這一刻她只想見到這大塊頭,希望他可以平安回到她身邊,她可以用自己所有的去交換,只求他安全安好。南馥容終於知道自己可以放下甚麼,不捨得那一個,此時此刻只想求佛拜神,把Joseph帶回來她身邊,世上所有都不重要了。

救援員跑呀跑,忽然向遠處一點點的閃光大喊:「快來人!這裡有位女性!」「啊!原來是會說中國話的,剛才還不留意到呢!」聽到華語忽然心中一暖,人在異鄉經歷了這突變,有個熟識的聲音還不是一般的感到安穩。帳蓬裡有幾個人走出來,說實在,南馥容此時冷得不得了,體溫之低隨時會休克,只是她一直撐著,想見到心上的人,望他平安無恙。救援員小心把南馥容放下來,即時有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她放到擔架床上,躺下後那幾個人散開準備把她抬進帳篷裡。這時一張熟悉的臉湊近來,是他。。。彷如隔世的對望,南馥容想報以微笑,但實在是太冷了,嘴唇又乾又痛,想裂開一點嘴巴說話都痛得入心,就是牽動嘴角都要了她的命。殷尚翰看她的眼神滿是擔心和關切,南馥容看到前男友千帆過盡的朋友之情,心中抽動了一下後就全然釋懷,因為她心中再沒有屬於殷尚翰的位置,心被另一個男人填滿了。


殷尚翰握著南馥容的手,跟抬擔架的醫護小跑入帳蓬裡,他既是安慰南馥容也是讓自己定下來:「沒事了!你安全了!」對,她是安全了!南馥容感覺到帳篷這裡暖暖的,燈光、人影、儀器的搏動聲、點滴袋的晃動。。。她累了。。。可是還有Joseph。。。醫護放好了擔架床,做了簡單的檢查,南馥容努力想說話,但醫護們只顧專業的做搶救,沒暇看到南大小姐拼命想去告訴他們的說話,倒是殷尚翰心思細,留意到南馥容的表情和欲張嘴講話的神態。他靠近:「你想說什麼?」南馥容努力想說話但始終發不出聲音,很費勁才吐出一兩個單字:「Joe。。。Joe。。。車。。。救他。。。」殷尚翰湊合著幾個字猜了半天:「Joseph?你說Joseph?他也在裡頭?」南馥容連動一下都痛得心頭震,於是使勁貶了貶兩下眼睛,殷尚翰說:「明白了,別擔心,我這看看去,你放心,休息一下,我去一下很快回來。」殷尚翰把南馥容的被蓋好,轉身快步走出帳篷。南馥容心中有千言萬語,此刻都沒法表達,想起來卻是全身乏力,就像是把她的骨頭都抽掉了,沒有了支撐,沒有了著力點,只好躺在原地等著,眼只要垂下來就必定會睡著,她告訴自己不能睡,生怕睡著了就會此生錯過,她是多麼渴望見到Joseph,一刻都不能等了,這漫長的等待就如一世一生,空氣一直凝住,南馥容甚至不敢透一口大氣,怕自己鬆懈下來就會如脫線的風箏一樣,無依無靠無方無向。

過了很久很久,南馥容覺得那是一整世的等待,比那混沌不堪的十年還要漫長難熬,外頭忽爾人聲嘈雜,她的神經崩緊,拼命靜心細聽,想聽到一點有關Joseph的消息,可那就是太嘈太雜,她完全沒法聽得清楚,就是連片言隻字都抓不到,急得快哭了。。。噢,不能哭,一哭更靜不下心更聽不到,南馥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,不讓自己跌進崩潰的洞中,都拜這幾十年的訓練和培養,她花了半晌時間平靜下來了,再想去聽,可再沒有聲音了,多想自己的眼睛可以看穿帳篷,貪婪的去搜尋有關Joseph的一切,那怕只是丁點無意義的,這刻就是要知道,命運已安排了往後的人生,她只要順著走,現在要另一個人去配合,但他遲到了,南馥容平時不會等人,尤其是遲到的人,這十幾年來,他只等過一個人,但那人沒有讓她等,也沒有等她就走。現在她要等另一個,這次她篤定要等到,多久都不會自己先走,只望那人不要讓她等得太久。

殷尚翰這時帶了兩個醫護進來:「快!麻煩了!」醫護把南馥容身旁的位置移空,南馥容的眼珠子一直跟著這幾個男人轉呀轉,看他們忙這忙那,沒人跟她說明,她很想知道心上人現在身在何方,實在是很想很想他,這時沒人看到她眼中的柔情千絲萬縷。她的目光終於跟殷尚翰的眼珠碰上了,殷尚翰面帶微笑走過去,彎下身對南馥容:「沒事了,找到Joseph,是傷得很重,經過搶救,現在穩定了,我請他們把Joseph帶來這裡讓你看到他,那你可以安心睡吧。」南馥容眼中流露喜色,還有激動,更多感恩,她動了動唇,勉強小聲的吐出了謝謝兩字。殷尚翰搖了搖頭:「你們沒事了就好,其他的以後再說。」醫護把Joseph的擔架床放好,那個183公分的身型體重對這擔架床確是負擔,腳都露在外頭,還要外加多一條毛毯才把這個大塊頭包裹好,確保他身子溫暖,晚上外面的氣溫只有攝氏兩度,帳蓬裡是戀人感情昇華的熱燙。

Joseph的臉刷白,不過帥氣不減,只是這時實在太安靜了,沒有他平時大氣的爽朗笑聲,南馥容忽爾很不習慣,以前嫌他煩嫌他吵,現在巴不得大塊頭跟她說一整個晚上,應有說不完的話,就是之前的奇異經驗都可以說上半晚了。南馥容這時好想好想起來,好好看看身旁的人,輕輕撫摸他的輪廓,不過中間兩呎不到的空間,對兩個傷者來說,要越過很難,就是要抽手過去都沒可能。南馥容看了Josehp好一會,彷彿這世界就只有他們兩人,在旁邊的殷尚翰很知機的沒作聲,不去打擾眼前兩人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蜜意。南馥容見到Joseph後擔心放下了,所有崩緊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,意識開始模糊,不知不覺間合上眼睛就睡著了。

見到南馥容和Joseph都靜靜的睡著,殷尚翰跟醫護交代幾句,悄悄走出帳篷,他點了一根煙,緩緩的吐出煙圈,抬頭看著滿怖星星的夜空,良辰美景當前,心上想著家中的女人,風是很冷,心頭卻有幾絲暖意,原來自己可以這樣掛念一個人,他真正學會想念是在獄中那些日子,男人在外頭拼,以前沒顧忌,現在有家小了,不能不顧後果不理身世了。

回想聽到炮聲,想到自己如果照預定時間來到,怕是難逃一劫,南馥容先來,有自己去設法拯救,如果當時自己都在裡頭,怕兩伙人就是死了都沒人知,不期然背脊升起一股寒流,直教他全身哆嗦,如果今天自己運氣不好栽在這裡,曉曉又會如果生活下去。。。怕真的不會活下去。。。殷尚翰不敢再想,拉起了大衣的領口,兩手交叉放在胸前,再回頭到帳篷看望南馥容和Joseph,之後又離開去打聽其他被困人員的下落,中間幾次不放心,又再到二人的帳篷去確定,後來確認公司的員工都被救出來了,他再回到南馥容的帳篷,坐在她的床尾,心中不禁想起以前兩人的過去,雖然已是不堪回首,心中還是遺憾難過,不竟自己真的辜負了南馥容,幸好她現在找到了一個愛她的人,自己可以放下心頭大石,愧疚還是有,但已是少了一點,好過一點。張父走進來,跟殷尚翰談了幾句,他很理解,在這骨節眼上,他的女婿做得很對,男人就是要有情有義才算大丈夫,女兒眼光沒錯,這樣的男人才可付托終身。張父發現了一點事情要提點殷尚翰,兩人慢慢走出帳篷走回殷尚翰的車子去。

南馥容一放鬆下來就睡得沉沉的,殷尚翰跟張曉爸的對話一句都聽不到,可以入耳的只有剛譜的戀曲。另一邊的Joseph意識迷糊,在睡夢中回到自己的玫瑰園,重溫初遇到南馥容的甜蜜,還有自己在救南馥容時腦中電光火石間做的抉擇,他不後悔,愛情根本就是應該這樣,只要她安好就夠了。

後記:這一章題為救贖,這不只是指南馥容我到救贖,還有殷尚翰,文不算長,但希望大家看到南大小經已是心向他人了,殷尚翰心中可以好這一點,雖然那十年還是刻在兩人心上,但没有那十年,兩人都不會找到真的命定之人,還會去珍惜,一切都是命都是缘,因果循環,前兩世的因結成今世的果。

南馥容番外:阿富汗變奏曲之三 救贖完,初發百度藍田五十弦吧第306樓,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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