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ne 23, 2014

南馥容的番外:入魔之二

南馥容的番外:入魔(再續)

Alex自知多口,但George是個好人,今次著實無辜:「南董事長,George不知道的。。。」
南馥容閉上眼睛舉起左手示意Alex不要再說,她呼了口氣:「算清賬目,加多20%的獎金,明天匯到George的戶口,我不喜歡多事的人,你叫他閉上咀,我不要聽到任何人再提那兩套房的事。」

Alex兩肩鬆下來:「知道了南董事長。。。還有吩咐嗎董事長?」

南馥容向後靠在椅背上:「沒事了,出去吧,手電隨身,我會有指令給你的。」

Alex點頭站起,利落的走到辦公室門前,打開了門走出去,再回身輕巧的關上門,沒有一點聲音,心裡想著之後要交帶人做的善後工作,得找個物業管理盡快接手,南馥容在英國的物業不少。


門幾乎是沒聲的關上,南馥容的耳裡腦裡可是嗡嗡作響,她像迷失在不知名的時空,久久找不到出口,坐在這個董事長的大班椅位置上,南馥容一動不動的不知呆了很久,日頭已由東晒轉換成西斜,終於找到那個力度從大班椅中坐直身,回復平日一半的雍容氣度。手指摩娑著那一疊相片,一張一張A4大小的畫面就讓她不能不面對這一個個血淋淋的現實: 街頭擁吻。。。「Shawn,你幾時試過在倫敦的街頭對我情不自禁,就是親暱一點的緊抱,你都說不好在街上上演,現在你居然對張曉這一個三無女做了我夢寐以求的。。。你都太狠了吧。。。」划船。。。「從前就是我划你坐。。。原來你居然會不假手於人,以為對我是一種特權,我真的痴了。。。」劍橋。。。「那不是你最不喜歡去的嗎?說起到劍橋探我的表妹,你就是死死的黑了面,最後還是我自己一個人上去,現在你居然帶她去,對得起我嗎?????」牛津。。。Professor Hamilton。。。「你居然帶她到我們相識定情的地方,還介紹她給Professor Hamilton認識,這實在是在我面上刮一巴掌,你居然這樣對我。。。難度要我南馥容認命嗎?我只有接受嗎?以為我捨不得,你就可以傷我到這地步?????」羅子勛。。。「他到英國幹甚麼?這張曉似乎跟他不一般的關係,兩個男人當街為個三無女爭風呻醋,有夠難看吧。,Shawn你跟張曉好了後真的變了。。。羅子勛。。。羅子勛。。。有意思。。。」

拉開最底下的抽櫃,抽出那個孔雀綠色的壓花手挽皮包,打開皮包拿出白色的iPhone,這枝曾經是跟殷尚翰配成一對的限量版手電,南馥容刷開電話簿,點了幾下,電話接通了:「小高,跟我聯絡幾個人,我一會把名單傳給你,越快越好,我不出面,你作我的代辦人,遲些兒會給他指示,你照著辦就是。。。唔。。。沒問題。。。錢我不會少給的就是。。。等我名單。。。」沒有遲疑,沒有再見,就是沒有感情和熱度,對著手底下做事的人,她從不投入感情,她不濫情,只是殷尚翰一個已把她半生的情感用完,那十年她就像投入了三十年的份,所以那十年得來的傷痛也如三十年的重。

南馥容嘆了一口大氣,霍然站起,一步一步踏著三吋幼跟鞋,裊娜的走到落地窗前,西斜的太陽有點刺眼,她瞇了眼看著四下的樓層,現代的、後現代的設計都是冷冷的玻璃幕牆、硬硬的鋼筋鐵架,讓這世代越是清寒,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變得蹦緊,兩個相擁的靈魂就不見得一定有溫暖,以前南馥容曾經在殷尚翰身上感覺到幸福的滋味,她還記得醒來的那個早上,殷尚翰為了讓她多睡一點,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陽光,睡醒看到一對溺寵的眼目,從那時起,南馥容就說要以自己的所有去成就這個男人,讓他得到最好的。照入辦公室的陽光明顯是灸熱的,不是那個早晨的和暖溫柔,這個灸熱同時又是寒氣入心,辦公室的空氣就像給了一層霜,凝聚不了一點人氣。

南馥容隨手抓了那件掛在衣帽架上的鮮綠色外套披上,她的心現在是冷得冒煙了,對他的不捨得到的是銳心的一刀,對他的大度換來的是更大的傷痛,她厭倦了表現得雍容幽雅,為甚麼她一定得對人大度?有人對她大度嗎?小時候媽要她讓著弟弟,爸爸叫她要做個大姐姐,得把自己最喜歡的都讓給人家,表妹們來她家搶她的洋娃娃,她不捨就讓大人罵小家子,家族中她是長女,沒有享受到多少作為長女的特權,反而為了這個名號,她被逼放棄作為女孩子可以撤嬌的權利,在家中她沒人可以依靠,父母重男輕女,弟弟是能幹,可惜娶了個機心女,母親不知何為真愛,那就教不了南馥容,父母親扭曲的感情世界觀造就了南馥容逞強的個性,她多想有人會把她放在膝頭上給她說故事,她多想有人會牽著她的手在夏令的大街上笑著吃冰淇淋,她多想可以一家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一頓飯,而不是在飯桌上針鋒相對舌劍唇槍。。。因為她是南家大小姐這個身份,這一切平常家庭的歡悅註定跟她無緣。

以為找到了那個命定的人了,傾注自己的所有,放棄自己的興趣,全心全意只為他,他的成就有她墊背打點,他的喜惡她學習變成自己的,只要他好她就好,她已經習慣生活在有他的影子中,十年美好時光突然從她的生活中抽走,她的世界變成沒有色彩,南家一切醜陋的、烏煙脹氣的,突然變得大刺刺橫在她的眼前,以前她可以無視可以裝作看不見,因為她有一個生存目的,現在,她不知道要為何人而活,為自己嗎?自己又是那誰?殷尚翰從她的生活中消失,南馥容就覺得自己忽然被掏空了,一個空殼在行屍走肉,她要抓著一個靠點,她要有一個定位,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,讓她繼續發光,她要一直站在亮麗的舞台上,讓人膜拜讓人艷羨,母親和弟婦不識趣在這時跟她抬摃,那是她們倒霉了。

現在,南馥容不想再忍讓,她的大度成了他人的笑柄,輸給一個三無的張曉,南馥容的自尊挺不過,一直都是殷尚翰,她才不去對付張曉,「Shawn你好過份!你說給我面子,責任都由你擔,說得好!為了那個張曉,你就這樣傷我,你騙人!我的面子你幾時顧慮過?這些場面讓我怎樣自處?你想過我嗎?你一時的迷惑我可以理解,再多的就是愚不可及了,她永遠只會覊跘著你,她不能給你我可以給的,她沒能力。真的要我把那真相血淋淋的擺在你眼前嗎?好!你就等著瞧好了,我要你好好看清誰個才對你最好?誰才有資本跟你站在對等上。」

天色已暗,華燈初上,一彎新月掛於漫天黑夜中,南馥容的辦公室是整座大樓裡還有亮燈的少數幾間,她刷地把窗簾帶上,回到椅上,抓起手電,在屏幕上打著字,把幾個人名和指令寫好發了出去。不自覺的來回看著舊訊息,幾百條幾千條以前她發給殷尚翰的,有時是一日三條,更多是一日十條八條,打開接收訊息那檔,一個都沒有。。。他很少主動打電話聯絡,發訊息絕無僅有,想要刪都沒得刪,今天看著想著格外碍眼。

南馥容抽出那個孔雀綠的壓花皮包,把白色iPhone放回去,轉身走向辦公室大門,她突然把燈關上,在漫漫的黑暗中她感覺到一股魔力正向她招手,是她既害怕的,又是她想要借助的,有了成魔的自覺,南馥容的心忽而變得清明了,要狠就要狠到底,以前拖泥帶水不乾不脆讓自己變得支離破碎,一直未找到支撐點,現在不同了,要成魔就要成為真正的徹底的魔,她現在在人口中眼中已經是個巫女,倒是成為魔后更強,她已作好準備了,她輸不起嗎?或許,反正現在還有甚麼可以輸?

站在黑暗中良久,南馥容拉一拉緊外套,扭開門把,外頭的人都走了,外頭的黑比南馥容的辦公室還是亮一點,南馥容小心的邁開腳步,從一頭黑暗走入另一頭黑暗,窈窕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昏沉郁鬱的夜裡,她要走到的對面沒有亮光沒有聲響,就是有沒有一個終點都不知道,她以後就只看一步走一步,前所未有的無助感無力感忽爾驟來,她只有盡全力的站直身子抬頭走去,那是她所選擇的路,她無怨,也不要後悔,只有這樣才可以給她自己一個交代,找一個感情的出口。

(番外完)

後記:謝謝吧友三姐給的靈感,南大小姐要成魔了,她其實很可憐的,南家一溝混水,爸爸包養不計其數的女人,超生都讓政府罰十幾億,母親比虎更毒,弟婦攻心計,不是利害貨色早不能在這個南家生存。對於尚翰,南馥容太執著,十年的確不短,但對比一生還是不長,餘下的幾十年好好過必定比執著這累死人的十年更精彩,回去她的祖業藥品公司好好幹個有聲有色,她可以是女中強人,不必為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浪費自己的青春,以為她可以瀟灑的放下心結,想不到還是又轉回來,得不到就要破壞,不能讓男人愛你一生就要讓他恨一生,終是要男人好好的記著她,她容不下眼底的一粒沙,偏偏這沙就是好大的一塊,擱得下就得渡成仙,擱不下注定在塵世中輪迴百轉,受盡愛恨糾纏。我不忍心在南大小姐身上再加幾腳,我憐惜張曉,但南馥容都有她可憐之處,只嘆情之為何物,讓世界兒女為之痴迷矣。希望再寫南的番外會是另一個方向,我可是想看她得到幸福的。

南馥容番外完,初發百度藍田五十弦吧第202樓,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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