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十九章：大雨將至》（5）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
「Mrs. Hale恕我冒昧問一句：你跟Benny是甚麼樣的關係？」諸曼音好奇的望著面前這個年華逝去的過氣小美人，見她臉上帶點驚訝的神色，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問得有點不太合時：「如果不方便的話，你可以不回答我的，我是純粹感到好奇吧了。。。對不起～」
Mrs. Hale微笑，幾十年前這個微笑雖不至於顛倒眾生，卻令兩個男人為之魂牽夢繫：「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，遠在Shawn還未出生之前。。。」
「當時是情侶？」諸曼音的好奇心被挑起了，想把很多心中的疑問一一解開。
「差一點是情侶。。。只好嘆造物弄人。。。錯過了，我們在最美好的時間認識，卻不能在最適合的時機相愛。。。兜兜轉轉就半生過去了，最終大家都到了黃昏歲月。。。」Mrs. Hale 像在自言自語，更像感懷身世，幾十年不曾對人說過的話在諸曼音面前毫無保留：「所以呀～我說，愛要及時，不要等到過了才後悔。」
「Benny以前跟我說過他後悔沒娶過太太。。他說要娶其實也有機會的，只是他自己沒有決心。。。那個人是指你嗎？」
Mrs. Hale睫毛上還有淚珠，她微笑說：「我想是吧！我讓他等了十年。。再相遇的時候我已經是別人的太太，還懷了孩子，Benny叫我好好生活，他說我們已經回不去了！再一別又是十年！他幫我的委實太多了，每次我累了失落了，最後還是有他，在他那裡我得到安慰，我幾乎放棄了，他讓我看到希望。。。我一直自私的把他當成是我的避風港，一次又一次地。。。今生我欠他太多了，他遇上我注定是他的劫數吧！」她有淚，只能往肚中流；她有悔，只能向夢中追。
「如果問Benny，他一定會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」
Mrs. Hale思潮起伏，她的一生也進入倒數階段，回首前塵，生逢亂世，遇上Benny是她人生的亮點，十年相思守候最終沒得到一個美滿結局，再十年否極泰來，以為到頭了，最後也是一場空，往後差不多二十年，Benny擔起了她應該要負擔的責任，這一點讓她最最欣慰，也最最難過，她低喃著：「因為我，他擔起了種種不必要的責任。。。他為我，四處奔走，而我卻一直在逃避面對自己的錯。。。難過了，還要他來安慰。。我這個人，生來就是拖累人，早死的人不該是他～」
「感情的債是相互拖欠的，你欠我，我欠你，慢慢就紏纏不清，這種紏纏拖欠就是兩個人的緣份所依。。。Benny希望你過得開開心心。」
「Benny, 我知道你希望我活得開開心心」趙憾生對著面前躺著不知是否聽得見的Benny細細道來：「你呀，就是這樣！有事總不說，你以為這是為我好嗎？現在你叫我如何面對？」
趙憾生握著Benny的一隻手，曾幾何時這隻巨大的手掌是何等的有力，他雙手靈巧得彷彿就能創作出整個世界，在小男生的眼裡，養父是個偉人，是棵參天的大樹，教會他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，Benny把趙憾生這棵小樹苗培養成遮蔭的大樹，同時也給了小男生一個家，讓他有家可歸。可是現在的Benny卻是如此的瘦弱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，還有多少日子也是未知之數。
「我究竟可以為你做些甚麼？從前你沒有說，現在我也不知道該如何，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多好！」
趙憾生的思緒飄到十四歲那年，他來到Benny's Big Sur, 那天藍天白雲，風和日麗，當天心情既是戰戰競競，也是無名的興奮，這次被領養跟以前的情況不同，他已經十四歲了，離可以開車、工作的日子只有不到兩年，再多兩年就成年了，如果在這裡待得不如意，要捱要熬的日子也不會太多；如果在這裡過得開心，那他說是中了獎，這一天就是他命運軚盤轉向的時刻。
再續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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